他想了想,打了个电话,从车里拿了瓶水给萧芸芸:“你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偷你手机的人?” 从许佑宁进来开始,穆司爵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她。
穆司爵的目光沉下去:“没找到杨珊珊要找的人,你们就伤害一个老人?” 这几个月,萧芸芸和沈越川这对冤家偶尔也会在她家碰面,每次不是鸡飞狗跳就是硝烟四起,有时候是沈越川被气得暴跳,有时候是萧芸芸差点炸毛。
苏简安还在琢磨着,突然听见陆薄言低低沉沉的声音:“简安,不要这样看着我。” 穆司爵也不是要许佑宁全程都扮演雕像,偶尔叫她拿个文件倒杯水什么的,许佑宁大概是真的无聊,动得很勤快,他无从挑剔,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个下午。
穆司爵一个冷冷的眼风扫过来:“还不去?” 等到穆司爵喝了姜汤,周姨接过空碗,笑眯眯的问:“司爵,你和这个女孩子,什么关系?”
“穆司爵!”许佑宁严肃的从餐桌底下拉出一张椅子,一屁股坐下,以谈判的姿态直视穆司爵:“昨天的事情,我们还没谈完,现在可以继续了!” 现在好了,苏简安回来了,他们终于不用再惶惶度日了。
她是康瑞城的左右手,对康瑞城又足够尽心尽力,穆司爵早就料到康瑞城舍不得对她做什么,收回目光,冷冷的说:“登机。” 穆司爵松开她,一字一句的问:“许佑宁,是什么让你以为我这里想来就能来,想走就可以走?”
许佑宁摇摇头:“这种推论没有任何依据。” 再加上病人家属这么一闹,这件事给萧芸芸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。
一股怒气腾地从穆司爵的心底窜起,迅速传遍他的全身。 “……”许佑宁没有回答。
“他在金三角称霸那么多年,又不缺钱,勒索你干什么?”许佑宁说,“他只是想要了你的命,这样他就能顺利的和Mike合作了。既然他这么想和Mike合作,那就……彻底破坏他的如意算盘好了。” 步行,她不认识路不说,哪怕认识,估计也要走到天黑,电影的场次早就过了。
他们这种身居高位,掐着一个企业的命脉的人,也几乎从不主动表达自己的情绪。 然而,电话没有接通,听筒里只是传来用户关机的提示声。
可今天他们坐在同一个包间里,看似相安无事,可谁都知道,这平静的表面下,暗波汹涌。 “阿光为什么不上来帮我拿东西?”许佑宁拄着拐杖边往外走边吐槽,“他跟谁学的变这么懒了?”
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,理智上她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错觉。 快门的声音接连响起,许佑宁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湿淋淋的蜷缩在角落,冰凉的水珠顺着她削瘦的脸颊滑下来,她咬紧牙关抱着自己,还是冷得发颤。
许佑宁闭上眼睛,正打算认命的时候,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,走廊的光线涌进来,将站在门口的人照得格外清楚杨珊珊。 陆薄言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,深深的蹙着眉心:“我出门的时候才睡着。”
实际上,沈越川也不需要看清楚小偷长什么样。 许佑宁虽然有点叛逆,但还是很听许奶奶话的,欺骗、犯罪分子……这些字眼许奶奶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跟许佑宁产生联系。
说完,以吻封缄许佑宁的唇。 穆司爵冷嗤了一声:“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任何麻烦,如果你被康瑞城的人抓了……”
他愣了愣,用惺忪的眼睛打量着萧芸芸:“姑奶奶,你怎么了?” 洛小夕组织了一下措辞,努力把心底的不安表达出来:“我就是觉得,好像一切都要变了,我的生活很快就要变得和过去那25年不一样。最近每个人见到我,都跟我说恭喜,还说什么早生贵子。我……我觉得我做不到。我来岛上,只是想来冷静一下,没想要吓你的,想吓你的话,我就像大半年前那样直接出国了。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回去,好好和你谈谈,谁知道你会来……”
穆司爵,阿光,阿光的父亲……许佑宁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。 “……”洛小夕无法再反驳。
情感上,她却贪婪的想要多享受一秒这种被疼惜的感觉。哪怕这种“被疼惜”也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。 “就算赶到了机场你也无能为力啊。”记者问,“当时你在想什么呢?”
穆司爵目光一沉,走到后座猛地拉开车门,风雨欲来的看着里面的许佑宁。 要知道,他这一走,赵家和穆家表面上的和平也将被撕破,从此后,两家水火不容。